扬子晚报

在过去的2018年，尽管全球金融资产大幅波动，但中国债券市场却一枝独秀，截至去年末，中国债市规模已经突破86万亿元人民币，对于境外投资者的吸引力与日俱增。

与此同时，过去一年中国债市进一步加速对外开放，评级机构受到强监管，制度建设也日趋完善。“要建立一个更加开放透明、安全高效、具有深度广度的债券市场，是我国金融改革开放的重要内容。”1月17日，央行副行长潘功胜在中国债券市场国际论坛上说。

潘功胜对过去一年中国债市的发展进行了细致梳理与回顾，还介绍了下一步中国债市在互联互通、境外投资者关心的部分制度安排以及回购和衍生产品等三方面具体的对外开放政策。央行副行长朱鹤新也出席了上述论坛，为中国债市“站台路演”。

违约率远低于国际水平，透明度进一步改善

2018年中国债市规模继续稳步增长。数据显示，去年末中国债市余额为86万亿元人民币，位列全球第三大债券市场。而在交易规模方面，去年银行间债市交易规模为871万亿元人民币，与五年前比翻了三倍。

流动性向来是考量一个债券市场成熟优劣的标准之一。潘功胜说，换手率方面，中国七年期国债和国开债每日的换手率为30%左右，接近国际主流的债券市场水平；价差方面，活跃的债种双边报价价差平均在23BP（基点）以下，流动性最好的时候仅在0.05BP，市场比较活跃。

与此同时，债市参与者的队伍也在不断发展壮大，类型不断丰富。目前我国银行间债市投资者已经接近2.5万家，其中法人机构约3000家。从债券持有者来看，银行间金融机构和激活类投资者占比90%以上。

彭博中国总裁李冰对第一财经记者说，相比于流动性，透明性是境外投资者决定是否进入中国债市更重要的因素。如果一个国家债市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让外国投资者看不透，就会打击外国投资者信心。

潘功胜称，我国债券整体违约率较低，2018年末，公司信用类债券违约率为0.8%，低于同期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1.89%），也低于近年来国际市场水平，国际市场上信用债平均违约率是1.74%。

此外，为了提升中国债市的透明度，一系列政策在去年加速落地。潘功胜说，中国一直在致力于推进债券市场的制度建设。

例如，在债券发行和信用评级安排方面，建立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债券发行管理体系，严格信息披露的要求，要求发行人按照真实、准确、完整、即时的原则，履行信息披露的义务；提高信用评级的公信力，加强对评级机构的监督管理，建立评级机构的优胜劣汰的准入退出机制，鼓励投资者内部评级，逐步减弱监管部门对信用评级的依赖。

同时，去年对中国债券评级市场准入进行了统一。在评级机构监管方面也在逐步加强，对一些不当评级的行为，给予了非常严厉的处罚。

例如，去年8月，因为卖评级事件，大公国际遭受了近年来监管者对评级机构最严厉的处罚。9月，央行、证监会联合发布的《加强信用评级统一管理 推进债券市场互联互通》（下称“14号文”），被称为评级行业里程碑式的文件，对统一长期分割的债券评级市场有着深远的意义。

目前，国际三大评级机构（标准普尔、穆迪、惠誉）对进入中国银行间债市进行评级非常感兴趣。潘功胜说，将不断推进信用评级行业的进一步开放。

三大开放措施即将出台

在当前中国金融加速对外开放的大背景下，债市2019年的一个“重头戏”便是对外开放。具体的开放举措正在加速落地中。

去年，已有4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200多家境外投资者进入中国债市，2018年境外机构交易量增长超过40%，债券持有量增长超过50%。去年下半年，债券通全面实现DVP、上线交易分仓功能、明确对境外投资者三年免税，为纳入彭博巴克莱指数做好准备。

潘功胜在论坛上透露了中国债市下一步的开放措施。一是债券市场互联互通：研究推出债券ETF等指数型产品；债券中央存管机构（CSD）互联互通。二是境外投资者关心的部分制度安排：有效支持境外投资者的特殊结算周期需求；外汇局正研究优化境外投资者参与外汇对冲交易相关安排；财政部计划增加2019年关键期限国债续发次数。三是回购和衍生产品：适时全面放开回购交易；大力推进人民币衍生品使用。

本次论坛上，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暨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CFETS）与彭博正式启动合作，支持境外投资者通过彭博终端与交易系统的连接参与银行间债市的结算代理交易和债券通交易，为境外投资者提供了更多进入中国债市的渠道。

港交所行政总裁李小加在论坛上称，债券通是中国债市最大的风险管控工具，要最大程度降低风险，就要在中国债市发展过程中让世界参与。中国资本市场开放的风险并不可怕，只有不同资本都可以进入，才能融合不同的理念。

发熊猫债换美元意义不大

汇率是影响境外投资者投资中国债市的重要因素之一。2018年6月至7月，短短一个月内人民币一度贬值了约4%，但今年以来，人民币掉头升值。

截至去年末，熊猫债累计发行规模将近2000亿元人民币。不过，一些机构选择在中国市场发行熊猫债，然后马上调出境外换为美元。潘功胜在上述论坛上明确，资金留在中国境内使用还是调到境外使用不受限制，但他同时建议，不要在境内发熊猫债马上转手倒成美元，“我觉得这样做没有意思。如果你要美元，在海外发美元债就得了。”潘功胜说。

李冰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之所以出现发熊猫债立即调出换美元的现象，与汇率有关，但另一方面，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程度不断提高，这一现象将减少。